吧。只听七郎低低的声音,语带悲意,缓缓说道:“爹爹被奸人所害,抛撇下我们母子二人,算来也有二十余载。七郎福薄,自幼未能得爹爹教导,只得苦练家传武艺,不使此道终绝。孩儿又是无能,只得暂且狩猎为生,以孝顺娘亲。虽是寒衣陋食,过得倒也安稳。只是,近来有一位武公子……”说到这里武承休激灵一下子,耳朵差点长出二寸,都竖起来了!豁,提到我了,我听听怎么说。只听七郎说到此处,竟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那武公子以富贵之身折节下交,孩儿见他人才出众,亦不狂傲无礼,本不欲深拒。无奈娘亲严令不允,只道大不祥。孩儿自幼失去爹爹,娘亲一人辛苦操劳将我带大,管教一向严苛。孩儿虽然愚鲁,也知孝道大于天,慈母严命,七郎……七郎岂敢违背!”说到此处,坟前的七郎、树后的承休各自都是面露惋惜之色。
武承休此刻进退两难。本来的意思是等七郎祭奠完毕就呼唤一声,俩人说说话。现在呢,已经偷听了人家跟过世的爹爹说的私房话,这时候再露面不免尴尬。按说只能是等七郎走了之后,再行离开,可是承休又怕一错眼珠儿的工夫七郎又没了影子。他背靠在大树之上,反复犹豫要不要马上现身,心里把这事掂了几个过子,也没个决断。
猛然间有毛茸茸的影子打从承休身前飞窜而过,承休冷不防“嗳哟”一声喊就从树后蹦出来了。再定睛一看,果然是昨日那只碧眼狸猫!只见它轻巧悠闲地跑上了田家坟头,嗅了嗅盘中野果,摇头走开,坐在坟坡上舔着爪子玩儿。
武承休这会儿又是羞愧又是尴尬,可顾不上这只猫了,他眼睁睁这么看着田七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也是难以解释的局面,多说反而虚假了。倒是七郎看他这个满面通红的样儿,也就不好意思再责备了。两人对视半晌,承休总算是知书达理的人,好歹憋出一句来:“我,我给伯父上注香吧?”可是七郎的祭礼煞是寒薄,并没多预备香烛,只有三注清香已经燃在那里快到了尽头。承休一时找不着下句儿,干脆翻身跪倒冲着墓碑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