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双手提起给将军穿戴的红色短披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这似血的鲜红。
“贪狼……”他喃喃着,忍不住朝帐中案几上摆放着的一副甲胄瞟了一眼,双手翻转,将披风挂在自己背上,“我终于还是证明你错了,可惜有些晚了……你已经错得太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我还没有……向你证明我的对……”
“于将军!我带老鹰来汇报情况了!”
“进来,”于乔好整以暇,将披风的扣环牢牢扣在自己的双肩上,目光从案几上收回,看向正掀开帐幕弯腰走进来的瘦高男子,“李嗣源将军的队伍入城了么?”
“半时辰前已入城,同时观得偏南大队浪人倒戈,赵军已被逼出皇城区域,”男子生得一双狭长鹰目,语气不卑不亢,只听控制得极为平稳的声音便知其内功高明。
“唉,浪人,神徒,都不能再被忽视了……算了,赵在礼那厮不自量力,任他自生自灭吧,”于乔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驱走了自己的负面情绪,“我们最为重要的任务于此无关。鹰子,辛苦你了,继续监视吧,顺便告诉片儿,原指令维持不变!”
“于老大跟我客气什么,”男子语气平淡,“鹰退下了。”
于乔看着男子恭敬地行了个礼,弯腰出了军帐,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正看到案几上摊着的甲胄,突然冲动似的转过身。他身后是一道深棕色的布帘,布帘后可安置人起居的空间有半个军帐大,床榻上卧着一名羸弱的华服青年,正用略显苍白的一双手缓缓剥去一粒葡萄的外皮,动作甚是认真。
“剥葡萄——剥葡萄,你还会做些什么?”于乔看见帘后的景象,一阵怒火攻心,“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贪狼真是他娘的白死了!”
华服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眼神像是一片灰色,“我若连葡萄也剥不成了,才真正地可以去死了……哈,这世上谁能死得有价值?都是一样的,我看到的,都是一样的颜色……所有人,都是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