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杨柳满堤岸。
清澈的湖水在春风下泛起层层涟漪,岸边的柳枝也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树下立着的少年眉目清秀,脸型锐如刀削却尚未硬朗起来,在早春的绿色中被染上一分青涩。少年凝望湖水半晌,终于将手中长笛凑到嘴边,十分熟练地吹奏起来。
笛声清丽悠长,哀婉的曲调却与四周平和景象冲突着。
“年轻人,你的笛声中有杀意,可是有愤慨之事?”少年闻声放下长笛,朝说话声传来处看去,见到一消瘦身影从道上走到湖岸边。来人一袭黑衣,面相温柔得很,不知为何却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让少年忍不住皱眉。
“小子的事,想来与前辈无关。”
“啧啧,真是像极了百年前的伦家,”黑衣人莞尔一笑,“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你总会感受到杀意的共鸣的,那时伦家自会来引导你。”
少年不屑地撇嘴道,“你这样的江湖骗子我见了不少了,装得真像。”
黑衣人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倒爽朗地大笑起来,他伸手拍拍少年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便继续前行了。少年下意识地躲避着对方伸出的手,却怎么也躲不过,肩膀像受到一股吸力似的朝那人手掌迎去。
少年略为不爽地挑了挑眉毛,重新举起长笛。
是的,他愤慨,但让他愤慨的偏偏是他自己,他无法抱怨。
他不该在那并不繁华的集市中再次遇上她,至少不该倾心于她,他有很长时间都是这么认为的,明白一切都不可避免已经许久之后的事了。那时她正值豆蔻年华,清纯俏丽如雪地里蓦然生出的迎春花,他只望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我记得你,”她笑着对他说,“五岁时那场劫难,是你救我出来的。”
他尴尬地笑着,无言以对。
五岁,那是多么懵懂无知的年龄。一个在强盗窝长大的孩子,大概也只能单纯到五岁了吧。他对那一笔手到擒来的赎金对山寨的运作有何重要性完全不明白,只是单纯地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