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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寒云披着长衣出来,讶异地盯了她一会儿,慢慢靠近。他想从她手上夺过长剑,同时以一种近乎请求的柔和语气问道:“公主,出了何事?”而当他这样讲话时,他的声线便由清雅绵长转为婉转的华丽,“先把剑放下,好不好?”
江湄澜狠狠瞪着他,握剑的右臂在微微颤抖,眼底除了汹涌的恨意,便只剩下哀绝浮生的凄厉。他在说什么她根本听不见,满脑子都是方才她要出皇城让人烧茶壶时,被人拦下,紧接着内常侍泰舟领人出现,夺走她的茶壶。她拼命要抢回来,不能给他们拿走,那是她送给皇后——她母亲的。然而就在那时,内常侍缓缓松手,任那把壶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她把所有的泥拢在一起,却怎么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形状。它们失去了粘性,不可以再用来做壶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何苦……我只是想给娘娘送一把茶壶罢了。”她双手抓满泥块,抬头静静地问泰舟。
内常侍眸光怜悯,但衰老的面容却很平静,答道:“是陛下的旨意。”
“你撒谎!撒谎!他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江献也不知道!”她突然激动起来,将手中泥块狠狠砸在泰舟深紫的公服上。宫里人都畏惧他的权力,可是她不怕,什么都不怕,她只怕看到皇后失望落寞的眼神,那会比刀割她的肉还要痛。虽然她并不知道皇后为何想要一把如此特殊的茶壶。
内常侍波澜不惊地反问:“真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吗?公主,陛下已有口谕,您不得踏出皇城门。”
真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吗?当然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我明白了。呵呵,呵呵呵呵,我怎么能相信他?我怎么这样蠢!江湄澜,你就是个傻子!”她狠狠一拳砸在碎屑上,痛极反笑,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她仰起头沉默片刻,一把拔出守卫的佩剑,疾步奔向皇城翰林官邸。
此刻,岑寒云见她没有反应,又上前一步,仍然请求道:“公主,把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