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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绿槐荫里,门临春水桥边。花折香枝黄鹂语,翠帘睡眼溟濛。
这是临华殿,庐陵公主的居处。走在队列前方身着油绿绢衣的宦使叫沈余信,是紫宸殿掌印太监的徒弟。他见到宫殿大门后浑身一震,回头扫视众人,提醒道:“都精神点。”
“是!”身后一排手托木盘的小太监精神抖擞地挺胸回答。
沈余信这才敢叩门进去,踏下台阶就对庭中荡漾的庐陵公主拜手道:“紫宸殿内侍掌笔太监沈余信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江湄澜坐在花架下的镂金秋千上,双手握着用锦缎裹了的吊绳,神情懒怠。宫女仍在不轻不重地推她,逶迤垂落的雪青裙裾在空中上下翻飞。她朝沈余信身后看了一眼,斯文地笑道:“怎么是你来了?我记得以往来的都是你师父。”
沈余信面色颇有些尴尬。他总不好说因为师父和其他几个内侍相互推诿,断不肯来,最后只有他矮人一等,苦哈哈地来挨骂了吧。“这个,公主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今日早起偶感风寒……”
“是不是昨夜陪陛下在钩戈殿站了半宿的缘故?”江湄澜抬了抬手,示意宫女停下,并伸手拾起一本诗集道,“更深露重,就是晚春初夏也要注意啊。”
“大约是的,公主教训得是。”沈余信眼瞅着她垂头翻诗集去了,心下很是疑惑,这位庐陵公主也并不如传说中那么恐怖嘛。不过有些懒得理人,这女儿家心里生着闷气都是这样的。师父他们分明想偷懒,害他提心吊胆担忧了一路。
他放心地一挥手,命小太监们将东西呈上来,齐齐掀开红绸,笑道:“陛下听说公主这几日心情不愉快,消瘦许多,很是难过。每每思及公主以往的活泼笑容就百感交集,愧疚懊悔,故特命小人……”
江湄澜头也不抬地道:“行了,放那吧。”
沈余信知道公主还在闹情绪,也不敢真走了,不然回头今上问起来,他没法交代。“公主,其实陛下是真心疼爱公主的,只是前几日的事毕竟左右为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