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被黄沙淹没,四周二三十里俨然成了一片沙漠。
他跳上云头,纵目极视,又见峨山东南角的森林燃起了熊熊大火,不禁后背发凉了起来。唏嘘短叹之际,地面飞沙走石,震动暴.乱,刹那间天玄地变,恍惚末日。怪在没有一人,没有惊呼,没有山禽的嘶嚎,仿佛都已预知未来,早早迁徙他处以避灾难。
上次来这,大约是在十年之前,这里还是一处人间仙境,像虎溪村、灵雨村、栖闲庄等都是人向往的桃源深处。今日重寻此地,却是地狱一般惨目忍睹。
沙漠、火岩、糜烂腥臭的废墟却在两三个时辰间悉数汹涌而来。然而它的可怕并不是荒芜,而是没有生灵,是个空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脆落,树木、庄落、溪涧等,如同受八万年的的风蚀,只须弹指的力道就会登时灰飞烟灭。
自然的脆落仿佛是一张纸厚的玻璃,每走过一个人,都会发出吱吱的脆响,不知道会是在第几个人脚下破碎。
子沐吓得浑身发抖,急忙飞出十里之外,好在还有一处钟灵毓秀之地。他轻轻落下脚步,沿着溪流,西行了十里路,早见月光下石堆边有一老叟。
他戴着苇皮编制的草帽,披着蓑草缝制的雨衣,一身的枯黄色下是灰布麻袍,手里拿着鱼竿,旁边一个竹篓。
“我说怎么捉不到鱼,原来是有渔翁,想必这人是个高手——非仙即道。”
他跑过去拱手施礼,活脱似个书生:“老伯,卖我几条鱼充充饥好吗?”
老叟不答,子沐连问了十多次,老叟依旧不语。
他悄悄往前走几步,见老叟目不转睛,就慢慢地伸手去偷,离竹篓口还剩几尺距离——不禁猛然一惊!
他颤颤巍巍的手不知何从,明晃的眼神惊讶了半响,才直起身来,又仔细打量这老叟的模样。
见他面黄肌瘦,手如枯柴;眍兜眼,两眉形散;干裂的嘴唇,像是绿渊涸竭后的泥巴。原来粗劣的绳子做的鱼线与杆的夹角间有蛛网,竹篓口子也是如此。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