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一寸寸变冷。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有些白,不知是震惊还是痛苦,他像是没听清楚,将脸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樊歆有些害怕,但她不想瞒他,更不愿将这误会拖泥带水下去,于是稳稳心神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那些奇怪的话。但我把你当哥哥,不会跟你结婚的。”
慕春寅踉跄了一下,站不稳当似的。纱窗半掩后的天色昏昏绰绰,楼道上没有开灯,他靠着楼道扶手站定,模糊的光线中,他直直凝视着樊歆,墨黑的瞳里有什么撕裂开来,他说:“你再说一遍。”
“我从没想过跟你结婚。”
这一声清晰无比,慕春寅眸里有剧烈的痛楚弥漫开来,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他挥手将她一甩,一声暴喝,“滚!”
他猛地转身,恰巧站在楼梯口的樊歆一个不平衡往后一仰,骨碌碌沿着楼梯滚下去,一阵恶天旋地转的猛烈磕碰,待她反应过来,她已从二楼直直到滚到一楼拐角处,额头与膝盖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往下滑,滴在睡衣上,鲜红一片。
她痛得说不出话,怔怔将楼上的慕春寅瞧着,长长的大理石台阶,交错着灰褐与石青色的斑驳纹路,一级一级坚蜿蜒向上,构筑一道冰冷的天埑,天埑尽头是他的脸庞。
台阶顶层的他也在看她,眼里似乎掠过懊悔与绝望,但最后他转过身,再不看她一眼。
台阶下的樊歆呆看着他的背影,如坠冰湖,一层层雪水入侵肆虐,一遍遍透心刺骨的寒凉。
她看了他好久,最终在剧痛中笑起来——他曾保证不再伤她,可他再次食言——像六年前的无数次一样,他暴虐的待她,全然不顾她的安危。
她记起六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在楼梯间,那天是慕叔叔的忌日,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用力将她推到墙上,她的后脑磕出了伤,他却只冷眼瞧着,吐出的话如剜心的刀,“想给慕家赎罪?那就去死啊。”
她被这句话震在当场,冲出门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她跌跌撞撞乱走,刚好遇到温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