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得饥肠辘辘的郑飞宇和刘阳等人两两共享一只手铐,委委屈屈的抱着冰凉的暖气管道蹲着,早有心理准备的冯平受到的待遇也强不到哪去,右手铐在暖气片上,孤零零地蹲在墙角,暗自后悔刚才在楼下碰到王平军时应该出声和他打个招呼的——上次处理那件入室抢劫案时,王平军对他的印象相当深刻,刚才从大院东楼小会议室出来,抬眼看见冯平被推推搡搡地带下车时就是一愣,虽然知道他和冯健是堂兄弟,只是身为吴孟起的嫡系,和游副局长的老部下任长治一向面和心不和,值不值得为冯健的堂弟欠老任一个人情的念头在脑子里犹豫了一下,冯平已经被一个联防员推进了治安股所在的西楼——冯平之所以假装没认出王平军来,只因为知道自己的行为充其量也只能定性为寻衅滋事,搁十几年后属于刑事案件的范畴,在现时也只是治安问题罢了,只要态度配合,最多交点罚款就能出去,却没曾想也落得如此凄凉的境遇,当真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刘阳脸上的伤被县医院急诊室的值班医生用碘酒处理过,一大块纱布盖住了整个鼻子,大半张浮肿的脸皮被紫药水染成黑紫色,形容滑稽可笑,血虽然止住了,断裂的鼻梁还在一阵阵地抽痛,只是觉得今天这事恐怕无法善了,也只得忍痛扭着脖子和蹲在身后的郑飞宇小声商量,劝他往家里打电话求援。
郑飞宇用尚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揉着刚接上关节的右肩窝,听着刘阳瓮声瓮气的低语,心里一直在犹豫,他平时在外面胡作非为,在爸妈面前却一向表现得乖巧伶俐,现在打电话回家……上次不过带几个人翘班去堵人就被老爸郑东来臭骂了一顿,哦不对,是两顿,第二次干脆连文件夹都甩了过来,如果给他知道自己又惹了麻烦,还被抓进了局子……郑飞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设想下去。
还是咬咬牙熬到天亮再说吧……对独子一夜未归的担心会有效地冲淡郑总的怒气,虽然事后难免给他老人家翻后账,可相应的惩罚肯定要比前者轻得多,何况还有没陷进来的二毛他们,虽然临阵脱逃多少有些令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