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有几个家人簇拥陪伴,而我哪怕要喝一口热水,都是自己努力压制着疼痛去倒,最后那些110度的热水溅到我的手上,起了一串的泡泡。我也无法忘记,当我无法顺产,我那时候已经痛到失去大部分的理智,我找不到能帮我签字剖腹产的监护人,我是怎么跪下来求那些所谓救死扶伤的人救救我的孩子的如果不是红姐最后看不下去,她冒着被追责的风险帮我签了字,或者我从四年前跪到现在都不会有人理我我怎么可能忘得了那时候的孤独无助彷徨和荒凉恐惧
而我更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是,孩子从手术台抱下来没多久就没气了,那个在我肚子里面跳动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的生命,她甚至来不及看一下这个美好的或者残缺的世界,她甚至没在我这个可悲而又无用的母亲的怀里面感受过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丝一毫的温暖,她的生命就在那个风声鹤唳的夜晚被划上休止符,而我因为麻醉剂,竟然没有有一分一秒清醒地陪伴在她身边任由着她带着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陌生恐慌,然后孤孤单单地走
那是我的孩子啊,无辜的孩子啊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她却因为我这个无用的人,她为我年轻不懂事傻逼逼犯下的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眼前这个作为她父亲的男人,他那个时候说不定在深圳温香软玉坐拥天下,他穿着名牌开着名车住着豪宅对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说着情话
她会不会恨,恨我无能,恨我无法成为这个男人说着情话关怀着的人。她会不会恨,恨我的生活如此更迭难熬,恨我最终没能把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她会不会恨,恨我终究只能成为那个拖着病体抱着她在大暴雨中拉横幅讨公道的悲愤母亲,恨我最终一点儿公道也没能为她讨回来,就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关了半个月,等到我出来,她已经成了一捧白灰
她会不会恨
她肯定会恨的
这四年来我无法夜夜安寝,我经常梦见一个小女孩儿,她已经三岁了,却依然衣不蔽体,她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