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海西往西两千多公里,顺着长江逆流而上,经长江三角洲、江南丘陵、巫山、巴蜀盆地,顺嘉陵江往北再经潇水河支流往西,可以到达石桥乡。
这个把比例尺放大十倍,也在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乡镇,就这样看着长江一个支流的支流,时而静静流淌,时而呼啸东去。而这条名不见经传的河流,环抱着这个巴掌大的小场镇,陪伴着它走过春夏秋冬。
别说在中国地图上,就连嘉苍也快把这个全县最贫穷的乡镇给遗忘了——全乡唯一的一条陆上汽车通道,仍然是一条不到三米宽的泥巴路,只有到了岔河才会出现稍微宽阔一点的柏油路通到县城及更远的地方。
而石桥到它所辖的十三个村,没有一条车道。对于沿河的村组还稍好一点,胆子大的农民自己买了几十条机动船在农村和石桥之间跑客运、货运。可毕竟石桥是山区,就算沿河的村,村民们有那个时间从山上走到河边,也差不多快到石桥场镇了!
所以,对石桥来说,改革开放的春风沿着长江吹进来之后,到现在为止,仍然只是一阵风,顶多吹凉了人们的脑门,却并没有吹醒沉睡的大地,吹散凝冻的坚冰,也没有吹出一条真正的致富之路。
两山之间的杨家湾是不沿河的村之一。他们的出行方式仍然是靠着双脚,翻过一道道山梁。不要惊讶他们为什么不用牲口,因为那些崎岖的小路两侧,处处是充满危险的悬崖峭壁,人们走路都步步惊心,更别说牛马那样的庞然大物——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拿一家人的命根子来开玩笑。
深秋的杨家湾下着蒙蒙细雨。可农民们没有因此而歇息,玉米秆要全部搬运回家,稻草要就近扎成草垛;刚刚翻耕的稻田在细作之后,要种下小麦和油菜……而这一切的农活,都只能依靠肩挑背磨。
十八岁的淑芬长成了标致的大姑娘,凹凸有致的身材吸引了多少双庄稼汉的眼睛。将近十年没剪过的头发随时都扎成一条精致的辫子,一直拖到了大腿。黝黑的鸭蛋脸面上缀着两个小酒窝,高高的鼻梁下镶着两片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