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记重新签,先搞五十棵来栽起,明年要是能结果,我们就把这房前屋后的自留地都栽起!”
“好!”聂仁昊看看嘟着嘴的淑芬,这也在预料之中,几年前在林木乡推广良种果树的时候,比这艰难得多。
合同重新签订,淑芬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有机会把学到的知识用到生产中来了,聂仁昊临走的时候鼓励她,说这五十株都很不简单了,在这到处都是坡坎的杨家湾,种树确实要比平坦一些的林木乡艰难得多,要是能够全部成活明年都挂果,他再送给淑芬五十株,分文不收。
果木很快被送到谢家坝的河边,国强抽空帮淑芬挑到了杨家湾,淑芬早就按照聂仁昊的要求打好窝子、培好土层,亲自一株一株地栽到地里。然后拍拍手,去帮着母亲育秧苗了。
淑芬的生活殷实而充满乐趣,两年多的磨练让她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农民。但在她的日记里,她又不甘心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她想要做一个改变土地的“新时代”农民!她的书籍也在发生着巨大变化,那些诗歌小说被锁进了木箱子里,摆在桌子上的是富顺从江云寄来的种养殖方面的教材,她好庆幸自己还能读书识字,不至于像母亲那样连化肥袋上的字都不认识。
可是,这些忙碌和辛苦并没有让她忘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何医生。有一天,何攀背着卫生箱从门口走过,杨泽贵叫住了他。正在挑水的淑芬愣住了,加速的心跳变得忐忑不安,她生怕父亲看到了自己的日记。直到听见父亲问的是假肢的事情,她才稍稍又平静一些。可是,何医生的一个微笑,马上又让她刚刚安分一点的小心脏开始万马奔腾。
她用无数种方式去描写过何医生的微笑。白天是佛面的微风,夜晚是皎洁的明月,晴天是灿烂的阳光,雨天是挡雨的青伞;春天是满山的杜鹃,夏日是竹林的阴茵,秋天是飘雪香的桂花,冬天是洁白的雪花……细腻的感情世界、向往的理想世界和残酷的现实世界交错,小淑芬并没有因此而打乱生活的节奏,反而自如地应对着生活的各种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