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父亲在他们家的地位,更别说我这个儿子的儿子在他们家是多么地讨人嫌。
我还记起一件事,那是我五岁时已经在上学前班了,有一天突然家里来了一个男人,我爸爸就对我大声说,要我叫那个人爷爷,我就很害怕地叫了一声:
“爷爷。”
后来那男人,也就是我爷爷,说:
“谁稀罕他叫!”
爷爷仿佛是听到了这个星球上最恶心的噪音一样,不开心的摔门而去。我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跟我的父母分了家,可见他们是有多么得厌烦他们的儿子儿媳。因为爷爷奶奶盖新房了就把我的父母赶了出来,分了一座瓦房(其实爷爷家原本有两座瓦房,不漏雨的是爷爷奶奶家的,露雨的早已经说分家就把它分给我父母,让他们单过,这时爷爷又把他们那间好瓦房掀了重新盖起了那个时候时兴的平房,他们把借来盖房的三千块钱的债就这样分家分给了我们,那时候的三千块钱已经够盖一座平房了,而我们要还),爷爷奶奶和叔叔一起住。五岁,五岁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我爷爷,是我的亲爷爷!街坊们也都议论纷纷,说爷爷奶奶太过偏心老二成方,把老大成奇当牛做马。
就在那晚,爷爷已经手刃了他的孙子,他的儿子。
“爸,你非逼儿子逼死我吗?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连我也抄吗?”父亲带着哭腔说。
我从来没有看过父亲那个样子,父亲,他那时三十多岁,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哭了。我一听到父亲这样的声音就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我说过,那天是我的噩梦。
爷爷说:“抄你!抄你怎么了!老子把你家给抄了,叫你不掏钱!”
爷爷真是个利落的人,说干就干,他把我家的锅碗瓢盆全部砸光,干完了,胜利的笑着,那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刹那,他像恶魔一样,像个幽灵,又像是禽兽,就是不像“爷爷”,就是不像“父亲”,不像是个人。
父亲哭了,我当时只知道哭,我大声喊着爷爷让他不要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