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谈判的结束。
在飞机轰鸣声远去之后,曾经沸腾的天地,似乎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焦黑的弹坑中冒着余烟,弹坑挨着弹坑,仿佛大地的伤口。在泥土草木被翻卷过来的弹坑边缘,散落着纸片、电台零件和人的残肢。几个军官呆呆地坐在弹坑之间的“孤岛”上,失神地注视着制造弹坑的中国飞机消失的方向。
其中一个就是小川平男中佐。
在今天的轰炸中,小川中佐再一次负了伤。
上一次是在十月上旬第五师团对胶澳的支那军防线发动夜袭时负的,一枚迫击炮弹片打残了他的左手掌。
他被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医院设在王各庄湾西部的小山附近。他立刻发觉那里尽管表面上看是远离战区,而且还有一座山作为掩护,但同样也是一个活地狱。
所谓的战地医院没有麻醉剂,直接动手术,一些伤兵当场死在担架改装成的手术台上。没有药品,缝合的创口在热带的潮湿气候中溃烂,白生生的蛆虫在伤口上钻进钻出。
在日本军队里有这么一句话,“辎重如果能算兵,蜻蜓也能算老鹰”。也就是说后勤兵不是兵,在日本陆军之中,历来有轻视兵站的传统,而这次胶澳战役日军将轻视兵站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
没有粮食,几乎是从第一军主力到达胶澳的这天起,第一军上下一直闹粮荒。当时以为速战速决,登陆部队每人只带了五天的粮食,而运输船也只携带了二十天的粮食,弹药也只够一个月之用。
谁料到战争旷日持久,部队早断了顿,但这不是最致命,最致命的是,在第一舰队于连云外海遭受重创之后,第二舰队便撤出了青岛,开到了旅顺,尽管陆军征用了运输船,但是那些没有护航的运输船却多次被支那海军拦截。
后来第二舰队尽管在压力下派出军舰护航,但是面对飞机的轰炸,他们只能选择在夜间护航,海上运输只能在天黑使用驱逐舰,而它们备受支那军布设的水雷的威胁,即便是少数驱逐舰把物资送到了岸边,往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