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只怕是那老婆娘家的,何况那可是给自己儿子,又不是给别人。”有人笑道。
末尾一句话“是给自己儿子”飘进云玄昶耳里,脸色微微一紫,心头宛如剜了块肉般疼,却止不住外面的人继续窸窣。
“再甭喊什么老二了,人家可是官老爷呢!仔细将你拿进大牢去!”
“什么老官爷,都已卸了官职,跟咱们一样,不过是个平头百姓!”
马车朝家门逼近,渐渐抛下了村民的声音,云玄昶心情平静了一些,看一眼前方不远处的祖宅,还是自己升侍郎时给家里捐修的,在秀水村中算是比较气派宽敞的,如今旁边多了一间新修的屋子,——正是自己今后的居所。
在京城时,他就通知了兄长和娘自己要回乡的事,说是要回祖宅住,让兄长找工匠在祖宅旁边提前加盖一间,中间打通个小门,算是一家人住在了一起。
本来那贱人这些年有些本事,攒了不少油水,拿过来,重新在泰州置办产业也不错,谁想一问,都赔给了高利贷。到头来,回个乡,只落到租赁马车和下人的盘缠。
这些年的攀爬,全都打了水漂,打回原形。
想着,云玄昶目色一暗,眼光飘到车子一角的妇人身上,更可气的是,还带着个看了呕血的累赘。
只恨不得将这不干不净的贱妇掐死得好,却又不甘心这么便宜了她。加上宫里那两名贵人都是恨自己入骨的,又知道白雪惠的好事儿,白雪惠若是突然暴亡,只怕那两人抓到把柄,会请上叫人盘查。
思前想后,云玄昶将人带回了泰州,一路却因克制不住的心怒,非打即骂,路才走了一半,白雪惠身上头上没一块完整好皮。
虽天气不冷,白雪惠却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裹得紧紧,颈子和大半张脸都遮得严实,被丈夫厉目一看,受了惊吓,身子往后一缩,露出半边脖子的瘀伤,伤痕新新旧旧,层叠覆盖,似是旧的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云玄昶目光再往她腹部上瞄去,更是牙齿一咬,浑身力气却宛如抽干,颓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