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木门半掩,偶有风吹时吱呀作响,门槛很高,盼着节节高升。许是天寒,窗户都是关着的,因而即便是在白日里,也看不清屋中光景。三三两两的年迈老人坐在自家屋前,彼此说着话,身上的满是补丁的棉袄也不晓得穿了多少个年头。路的一旁是几个小孩,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也仅有十三四岁,皆很瘦弱,应当是长期饥寒,脸上是不健康的苍白。
昭然晓得长安城富庶繁华,却也有些贫困人家,然这般的光景确实第一次见,心神难免激荡,有些紧张。
容止自然的牵起昭然的手,往巷中走去,路过那些老人身旁之时便会停下同他们闲聊几句,说些体己话。
一位老人家坐在自家的门槛上,许是门槛高度正好倚着舒服,又或是艳阳暖冬,老人倚着门沿半眯着眼,脸上的皱纹在阳光下现出深深的光影,身上的旧袄已洗的灰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胸前的些许油渍却仍赖着不肯走,看模样也不晓得试试睡去了还是没睡去。容止却是动作熟稔,同老人问好。
老人家微睁了眼,缓缓坐起了身子,视线却是落在了一旁的昭然身上,“这便是你前些时候说的未婚妻吧,模样端坐,想来品性也是极好的,可是完婚了,带来给我们这些老人家瞧瞧?”
一席话说的昭然红了脸。
“边城战事告急,婚期要缓缓,今日之事带她来看看。”
“你平日里事务繁忙,还能想着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实属不易。”
容止也不谦虚,只是同那位老人家微微一笑,“可见着耀祖了?”
“早些时候听他说要捞鱼炖鱼汤给他阿娘补补身子,你去学塾边儿上的小河那里看看,应当能见着他。”
同那位老人家别过之后,容止便领着昭然去了附近的集市,昭然仍旧一脸娇羞的模样。
“他们大都是随陛下迁都长安时的先民。有不少以往在军队里带过,幸运的熬过了战争,从战场上退了下来,都是些平凡百姓,如今年岁大了,日子难免过的凄苦些。”
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