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下的锦绣方毯上也都是淡粉的花瓣。
紫檀的三弦琴,象牙的拨子,琴在唱歌:“竹笼眼竹笼眼,笼子里的小鸟呦,什么时候能出来。黎明的夜晚,滑呀滑呀滑一跤,鹤与龟都滑倒了,背后的那个是谁呢。”
阿狸在锦绣毯上坐起来,脑子还是昏昏的,她揉了揉眼睛,看见车门口倚着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三弦琴,轻轻吟唱。
他穿着一件黑衣服,仔细看来,又不是寻常的样式,而是婚礼时的吉服,上玄下红,黑色缘边。长发束在紫金冠中,一丝不苟的。腰带上悬着各式各样的勾玉和环佩,风过缝隙,发出仿佛孩童呜咽般的声音。
车厢角落悬着金色的掐丝香球,香气徐徐,氤氲满衣。
兀地,一阵夜风,樱花如雨,簌簌而落。
只是一眨眼,便落了他一身的冷香。他放下三弦琴,转头望她,漆黑的双眸,忧伤,悲哀,绝望。
阿狸忽然明白了,今夜是阿妩和王忍洞房的佳期啊。
怪不得她和微之在留仙殿房梁上的时候,她就隐约觉得梁上似乎还有人,原来是他……
他那么爱阿妩,一定很伤心吧,所以才打扮成新郎的样子。
阿狸不想看那种悲哀痛苦的目光,随着她的垂眸,视线这才扫在自己身上。
她一惊。
黑色素纱罩衣,里面的上衣下裳皆是玄色,滚着红边。这样的衣服,她没穿过,只是在同醒之私奔时偷偷去成衣店铺里瞧过。
这是婚服,女子的婚服。
阿狸已经顾不上考虑是谁给她换的这一身衣服,她只觉得自己又要倒霉了。
她果然是个衰娃。
歌舒瑾望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只是向他伸出手:“呦呦,过来。”
他和醒之不同,虽然都是极美丽的人,醒之是真实的,温暖的,让你喜欢得想要接近的,而歌舒瑾是虚幻的,危险的,虽然美丽,却只让阿狸想远远逃开。
她身上的暗器,还有飞雪海棠针全都摆在歌舒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