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那些扶余人打得哭爹喊娘着把晋国的祖宗们埋回去,日日早中晚三炷香忏悔,这事儿就不算完。
在谢伦的慷慨陈词中,众臣持笏板遮着脸,默默望向文班之首的那个身影。
那人个子不高,削肩窄腰,瘦骨嶙峋,宽大的袍子十分不合身。
谢伦是女帝司马妩的祖父,是司马妩亲爹的亲爹。照理说,对于谢伦的启奏,司马妩应该是眼不眨就应许的。可是,年少的女帝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高椅之上,除了微笑,不做言论。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女帝说话不算数,陛下只是临朝,并没有亲政。真正做决策,还得问那位个子不高,削肩窄腰,瘦骨嶙峋,宽大的袍子十分不合身的主儿——摄政王,司马呦。
谢伦看司马妩,司马妩看司马呦,无奈之下,谢伦也望向司马呦。
司马呦小名阿狸,她的确是只不太温顺的山狸。
“殿下,扶余之地,本是青丘国,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自古以来届是中华国土。臣虽年老,却仍愿带兵北上,血洗耻辱。臣若统东府之兵,借道北齐,扫定扶余,匡复北地国土,指日可待!”谢伦对阿狸一向不太客气,此刻尊称一声殿下,已是极限,也可以看出他多么赤诚地想再上战马,剑指山河。
阿狸走到谢伦身前,面色平静道:“天时人谋,都有不利。如今京城尚是大雪纷飞,长春郡更是冰封千里,远途行军,长路跋涉。且我东府兵将半数以上皆为江东儿郎,难耐北地酷寒,尚不说能不能到长春,就是到了,深入敌方腹地,地形不熟,粮草转运不济,就是个死。”
谢伦脸色僵硬,勉强冷笑道:“琅琊王,老夫年迈,尚存血性。殿下年纪轻轻,如此懦弱,令人寒心!”
“血性?”阿狸垂下眼帘,嚼了嚼这二字,又抬头,“谢将军血性男儿,老当益壮,本王自是不会拦你。但想带我江东儿郎巴巴地跑去长春郡送死,本王只说一句。本,王,不,准。”
谢伦愣了愣,站在原地半响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