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婆婆活过了三位皇帝,将近百岁,算是喜丧。这生老病死的,谁能逃得过去?这位娘子要是喜欢糖糕,前走左拐有家新开的,生意也好的紧,去瞧瞧吧。”
陈婠报以淡笑,封禛已经扶着她的肩头,随着人潮涌动往前面走去。
世事如浮云,斯须改变如苍狗,不知觉弹指一挥间,离当初,匆匆已经过了十年。
那小哥在身后开了嗓子唱起了歌谣,高亢的音调回荡在这盛世年光:“昭平盛世,稻米流脂,粟米白哟——九州道路无豺豹,男耕女桑,不相失——”
如今国泰民安,休养生息,朝廷鼓励从商,减免赋税,百姓富庶,这歌谣正是如今民生写照,坊间文人编撰出来流传于市井,但封禛亲耳听到却还是第一次。
朴实欢畅的调调浸染在漫漫欢愉的节日中去,很快便被春风吹散,落入无边的晚霞。
封禛拉着陈婠渐渐走远,满目欢声乐语,竟有种平淡安稳的满足。
辞别闹市,登上画舫游河。
香风卷着水浪,陈婠在船头拨水,忽而闻得一阵幽幽的箫声传来,回盼便见,一袭玄衣正倚靠在舱门前,捧萧吹奏。
风淡淡,水融融,箫声入夜无边,正是好景良天。
而良辰美景,封禛从来不会辜负。
这画舫行到水面中央,惊起一丛芦苇荡里的鸳鸯。
陷入温软的床帏,缠绵中,便见窗外一轮月华忽上忽下,倒凤颠鸾。
她促狭地将指甲来回划着,“陛下风姿可是不减当年呐…”
封禛使力惩戒了她片刻,附在耳畔道,“这就教婠婠尝尝滋味。”
水上的夜色格外漫长,良宵难尽。
天下皆知,皇上每每出巡,必要带皇后在身边,西至山海关,东至浩海,北至雪岭,南下蜀南,三十年中,几乎榻边中土每一寸大好河山。
宣肃十年,最后一次北关踏雪归来,皇上病重,太子监国。
陈婠衣不解带在榻前伺候,从不让宫人沾手,累了便与他同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