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满场死寂。
慌乱过后略显狼狈的王公子弟,皆是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向花屏风后的兰沧王。
包括怀中正躺着受伤的谢贵妃的天子。
谢相大惊失色,喝了一声“休得妄言。”实则,这句不走心的斥责非但没有起到替陆蘅洗脱罪名的作用,反而是火上浇了一桶油。
功高震主,刺杀君王,谋逆逼宫,这些皇权最忌讳的词语,无疑在这个惨淡收场的宫宴末尾,无情地指向了那个手握最高兵权征服天下的男人身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剧变,还没来得及离开安康殿的薛妙妙和容夫人,俱都僵直着身子停下来。
逼仄的对峙和沉默中,有白衣素身而起,挺拔的身姿在满目荼蘼之中,带着几分萧索。
那厢谢贵妃在天子怀中呻、吟痛苦,容夫人眸中似有什么划过,那一刻薛妙妙分明看见了她想要开口求情的模样,但终究是欲言又止,没有替他辩解分毫。
心中冷了下来,平素一个个俯首攀附的朝臣们,都在此时保持了沉默,明哲保身,没有任何人敢出头说话。
良久,肃帝淡淡问,“陆卿于此事有何看法?”
陆蘅眸中如古井无波,“微臣听凭陛下决断。”
薛妙妙始终一动不动地凝着他,此时此刻,胸中一浪高过一浪的激荡起伏,亲眼见这一场鸿门宴,才终于真正体会到了政权斗争的残酷。
分毫之间,便要人性命,已然有谢贵妃血溅当场。
身为帝王,对于有人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做手脚,已然龙颜震怒。
“如此,在真相查明之前,就要先委屈陆卿在慎居宫住上几日了。”
天子到底还是给兰沧王留了后路的,没有将他压入慎刑司,而是幽禁慎居宫,已算恩赦。
但只有薛妙妙知道,对于如陆蘅那般骄纵之人而言,鞭笞和脱了衣服再鞭笞,又有什么分别?
不论调查结果如何,只怕今后,君臣再不能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