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到家有十天左右,收到了我的来信。母亲听说我来信了,兴奋得又哭起来。她连忙催促父亲找人念给她听。
我父亲找到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一个堂弟。那位叔叔把我写的信一念,母亲听出了一点名堂,就跟我父亲说:“咱娃写信回来说没钱回来,让咱们给他寄寄些钱去。你快去借点钱给他寄去。”
“不用,”我父亲说,“咱娃不就在驻马店吗?好远的路程,还用得着给他寄钱,我骑自行车去找他,然后再把他接回来就行了。”“那你就试试吧。”母亲说。
然后,我父亲在家稍作整顿,并用蛇皮袋装了半袋子馒头,拿上我写的那封信的信封,再次踏上了寻子的征程。
我父亲专门买了张河南地图,让人帮他找到我所在的位置和他要去找我的那里所经过的地方,骑上我家那把破自行车,向驻马店进发------
就这样,我父亲一路上骑累了找个地方歇一会儿,饿了就把蛇皮袋中的馒头拿出来啃几口,再找人家讨些开水喝喝,不知道路了就向人打听,天晚了就找能住的地方住。
一路走来,父亲竟打听到了离李新店只有几里的一个叫xx的地方,明明已经打听到了我的下落: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是南阳的,在付永远的砖窑厂里干活。可他又怀疑人家骗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打道回府了。
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准备借钱给我寄去。
我从付永远那里拿到父亲寄来的钱,本来打算当天就回去。可王福海跟我说让我在街上先买个衬衫再走。然后,他就陪着我在李新店街上买了一件衬衫和一双拖鞋,他就自己回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路边等驻马店发往信阳的车(这趟车经过李新店)。在等车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们以前一起在砖机上干活的一名女孩子。
她穿着一套蓝色的西装,扎着独辫儿,个子高挑,看上去成熟而丰满。她正推着一把自行车往另一边路上走,忽然一扭头看到了我。“南阳的,在干吗。”“回家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