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爹老子张大栓。
四口人一走,家里的空间完全留给了张大栓。张大栓的安全系数就增加了。
家里没人,就没人到他们家串门子,更不会有人靠近红薯窖。
张大栓可以从土窑里出来,在院子里散步,到屋子里的土炕上睡觉。
二狗跟四妮还是每个月回家两次或者三次,给爹老子带吃的,浆洗衣服,也陪着张大栓聊天,告诉他山外的那些新鲜事,村子里的新鲜事。
张大栓是幸福的,完全退居了三线,啥也不管,啥也不问了。
儿子二狗跟儿媳妇的魄力,是他亲眼所见。他完全相信,二狗跟四妮会把祖宗留下来的鲁班秘籍发扬广大,光耀门楣。
他只要坐享其成,好吃好喝,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不给孩子们找麻烦就行了。
唯一思念的就是女人大栓婶。好在儿子跟媳妇都孝顺,大栓婶也不会难过。
张二狗跟四妮不单单小日子幸福了,工厂在逐步发展,而且还购买了新居,住进了城里的楼房。
他们完全变成了城里人。
就在二狗跟四妮日子红火的当口,村子里有个人却非常难过,一点也不顺心。
这个人就是王海亮了。
王海亮遭遇了第一个灾荒年。
所谓的灾荒年,并不是经济上的拮据,而是心灵跟身体上的空虚。
因为他的女人玉珠,死去快一年了。
这个年海亮没有过好,家里空荡荡的。
没有女人的日子好难过,真应了刘媒婆的那句话:黑窝窝不如白面馍,老粗布不如丝绸罗,一个人不如俩人过,打光棍不如有老婆。
没放假的时候还好点,他可以忙,一心扑在工作上。
白天在车间里忙,去山上的矿场里督促生产,到果园里去跟那些果农聊天。也可以跟张大毛下棋,杀个天翻地覆。
忙累了就睡觉,一觉睡到大天明。
海亮在竭力避开对玉珠的思念。玉珠的死,等于是斩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