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安了。
因皇后生性懦弱胆小,畏惧万贵妃的威严,从不敢在她面前摆皇后的架子,借口身子弱需要静养,免去了所有人的请安,自然也包括万贵妃。
张婳从仁寿宫出来,因无需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便没有坐轿辇,沿着长街漫步而行。
前面不远处花树下俏生生地立着一名女子,着雪青色蟹爪菊暗纹上袄,酱紫色如意裙,发髻上只点缀了几枚素银簪子,打扮得十分素净。脸上虽未施任何脂粉,依然美得令人眩目,气度娴静端庄,正是沈兰曦。
张婳又惊又喜,快步奔上前,像以前在延祺宫时那般扑进她怀里,声音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姐姐!姐姐……”一滴晶莹的泪珠却从眼角悄然滑落。
这是沈兰曦成为兰贵人之后她们第一次见面。
沈兰曦面色沉静如水,轻轻地将她拉开,客气而有礼地道:“太子妃,请自重。”
张婳愣了愣,拉着她的手急切地说道:“姐姐,你怎么了?我是婳儿!”
沈兰曦秀眉微蹙,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脸上是客气疏离的微笑:“太子妃慎言。嫔妾只是皇上身边低贱的侍妾,太子妃身份尊贵,日后莫再把“姐姐”二字挂在嘴边。”
张婳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胸口剧痛,脸色煞白,仿佛不认识般地盯着她,哑声问道:“姐姐可是在怪我?”又急急地解释道,“那日我以为太子在拥翠亭,以为你和太子在谈心,所以才没有去找你……”
沈兰曦截道:“这都是嫔妾的命。嫔妾从未怨过任何人。太子妃也不必再理会这些往事。”
张婳听她一口一个“太子妃”,礼数周全,姿态谦卑,再也不似从前那个温柔可亲的姐姐沈兰曦,心中大恸,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姐姐是要和我生分了么?”
沈兰曦皱眉道:“没有什么生分不生分。太子妃莫要坏了宫中的规距,嫔妾当不起“姐姐”二字。”
张婳呆呆地望着她,忽自嘲地问道:“世上难道没有不变的情谊么?在延祺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