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没有别人,可能她才能真正的看清楚自己。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还要维系现在的说话,她真的很想,很想撕开此时此刻的伪装。她不想再做他眼中宽厚仁慈,贤惠端庄的皇后了。她仅仅想当一个女人,一个真真正正,会哭会笑的女人。
弘历示意她走上近前来,坐到他身边的圆凳上。
兰昕起身,随即又歪倒,冰冷的砖地硌疼了膝盖,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麻木了。咬着牙又一次起身,兰昕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默默坐下。
“在你心里,朕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弘历尽量放慢了语速,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有那么威严,没有那么急不可耐。但实际上,他真的很在意兰昕对他的看法。
“皇上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是大清开明睿智的君主,是受普天之下黎民百姓敬仰的皇帝。”兰昕茫然而空洞的说着官调十足的话,却忽然自嘲一般的笑了出来:“臣妾乃是皇上的妻子,臣妾赞美皇上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些话,皇上终是不该问臣妾。”
气郁的身子有些发颤,可弘历还是耐住『性』子,放轻了声音:“皇后以为朕这么做,就不心疼么?但是慧贵妃她……朕问过御医,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朕不能拿将死之人来祭奠活着的人不是么?难道要闹得朝堂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朕的生母……是汉女,朕有一半汉人血统,又或者知道太后这些年是怎么替先帝摄六宫事你才满意么?
看似威严的皇室,暗藏多少污秽不堪的秘闻,这一切,不过是用珠翠环绕,锦衣包裹而遮掩住的。皇后,慧贵妃固然可怜,难道朕就不可怜么?舍弃她而保全更多,朕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么?”
“如果,被冤枉的人是臣妾,皇上您也会如此么?”兰昕的眼里聚满了雾气,偏是她执拗的想要看清楚皇上的心。
“会。”弘历干脆利落的答道。“非但是你,就算朕自己,亦会如此。”
“皇上的意思是说,慧贵妃这样走了,总算是为大清的长治久安贡献了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