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处,团圆宴是一处,今日这请安则更是一处。可以说人人都是机关算尽的,从受了伤的叶赫那拉氏到义正辞严的梅勒氏,或许都不是清如水的。
越是这样想,心便越沉。兰昕索性搁下了茶盏,闭目养神,而这样的举动令得殿上的气氛更为沉冗,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即便所有的女子都花容月貌,却依旧装点不出半寸的生机。交花的窗扇透进来的光斑驳扭曲,仿佛也是经过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的,却不知这样的好看竟不必原本的样子。
听不到一点声音,兰心甚至觉得,这正殿上唯有她自己而已。静谧而空荡,仿佛困住了此生,而她却不知道,往后数年夜不能寐的时候,她将会一再的想起这种孤寂死沉的日子,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终将挥之不去。
薛贵宁步子并不算慢,却落得很是沉重。犹如一块一块的大石头,一下一下的从头顶砸下来。重的不会翻滚,就那么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留下一个一个无法掩盖的深坑。在谁心里,谁心里明白。
伊澜颤抖的扬起头,仿佛看见最后的一道曙光,她吃力的睁大眼睛,很想从薛贵宁的表情中,看见自己的宿命。
只是很可惜,薛贵宁将东西呈于皇后面前。几条帕子和一串东珠的手串,就那么一瞬间,伊澜的头便沉得再也抬不起来。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还敢说什么呢?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指使她,她真的很冤枉。
兰昕将那串手链扭断,细细看了内里的丝线,果然如同叶赫那拉贵人所言,是华光的六股丝线,而并非哑光。“是在哪里找到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在伊澜的房里的首饰盒里找到的。且是能上锁的那一种。还搁在了盒子的下层,看样子倒是挺严实的。”薛贵宁瞥了一眼伊澜,愤懑道:“首饰盒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奴才也一并拿了过来,请皇后娘娘过目。”
摆一摆手,兰昕没好气道:“本宫不看了。左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再名贵能如何?”
高凌曦赞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