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朱成璧缓缓落座,抬手正一正如云发鬓上横逸而出的象牙透雕龙凤争珠扁方:“喜上眉梢,或许用来形容此刻的你,最是恰当。”
朱祈祯澹然一笑:“有的喜事,却根本不能放在面上,放在面上的,也未必会是真情实意。只有深深埋在心底,连自己都觉察不到是悲是喜,方是真正的造化。”
朱成璧接过竹息奉上的一盏雪顶含翠,淡淡道:“祈祯,你的话,似乎越来越有禅机了。”
“斯人已逝,侄儿寄心于禅佛,不仅可以让心境静如明镜,更能看透人世间的许多事情。”
朱成璧用水葱般的指甲挑起茶盏中的一点茶末,仿佛是随手采撷天际的一片清逸流云,极为优雅闲适:“佛者有云: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即佛土净。但是祈祯你,依然有所欲、有所求。只怕不能说心境是静如明镜。”
“侄儿看透的,并非是所谓的大彻大悟,彻悟再多,总会有放不下的人与事,若都看清看淡了,根本就不再是红尘中人。”
朱成璧沉默许久,似有几缕迟疑在口齿间泊着,须臾方道:“哀家都想过了,摄政王的确拥权过盛,不可再纵容了。”
“太后娘娘预备如何做?”
“削其左膀,断其右臂,众叛亲离。”
朱祈祯会意一笑:“那么,娘娘要对付的第一个人,是谁?”
竹息奉上两只饱蘸了浓墨的兔肩紫毫笔,语调宁和:“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与朱大人同时在手心写下那人的姓氏。”
朱祈祯点一点头,挥毫落墨,等到掌心相示,见朱成璧手心亦是一个“江”字,不觉含笑。
“英雄所见略同。”朱成璧接过竹息奉上的一方软罗帕子,缓缓拭去掌心的字,“只是,哀家有一丝隐忧,若是摄政王欲拼尽全力保住江氏,可如何是好?”
“太后娘娘若相信侄儿,侄儿有把握,能让如贵嫔娘娘做到让摄政王对江氏死心,绝不会出手相救。”
朱成璧一记一记抚摩着手中的琥珀鼻烟壶:“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