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璧怡然一笑:“舒贵妃自请出家,哀家自然感念,是要为之择选一个好去处,京郊的甘露寺风景宜人,最适合清修,只不过舒贵妃养尊处优,又出居道家,自然不能和甘露寺众尼同住。”
朱成璧的纯银护甲在青花嫩瓷缸里一划,带起几缕薄薄的涟漪漾开:“那么,哀家便建一所安栖观让她独自修行。”
竹息适时奉上软罗帕子,含了笑意道:“太后仁善,只是奴婢担心,旁人服侍终究是不惯,或许会惹舒贵妃生气,只让积云跟着一同去住最好,左右积云也是摆夷出来的,主仆总也是一心。”
朱成璧顺手折过伸进窗台的一支玉簪花,逗弄着纹金架子上那只活泼的青绿相间、黄腹红嘴的鹦哥,唇角微微扬起:“也好,安栖观人多了总也不利于舒贵妃清修,若是还跟从前的关雎宫一般热闹,只怕也是违背了舒贵妃的本意。”
竹息笑道:“太后处处为舒贵妃着想,舒贵妃必会感念太后的恩德,日日祝祷,为太后和皇上祈福祝寿,不敢有所延误。”
朱成璧颔首道:“关雎宫里可有什么不妥?”
竹息低低道:“太后放心便是,是竹语亲自领着人去搜过的,并无不妥,舒贵妃连长相思都不敢再要呢!”
“长相思么?”朱成璧嗤的一笑,伸手挽过那一蓬蓬芳香浓郁的玉簪花,“既是清修,便没有丝竹相伴的道理,舒贵妃是个明白人,只把念想留在心间罢了。”
“玉簪堕地无人拾,化作江南第一花。”竹息凝眸于那白茫茫如星子般的玉簪花,冷凝了唇角的笑意,“即便是江南第一花又如何?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花只是花,花落委地,还不是零落成尘碾为泥的下场?而凤凰,才是万民景仰的真主子!”
朱成璧的笑意愈发浓密,伸手摘下发鬓的和田玉珠花簪到竹息的如云发髻上:“持服期间,旁的首饰都是银质,既不耐看,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唯有这和田玉,缜密而栗、温润滋泽,旁的玉石都远远比之不过。”
竹息下意识按一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