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缓缓落座,红木嵌珠贝的宝座之后,是十二扇雕漆黑木的琉璃屏风,上面则是威武的獬豸,寓意着司法的公正不阿。朱成璧取过案上的一盏六安瓜片,轻轻一嗅,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是齐云山蝙蝠洞所产,万默奇当真是有心。”
竹息则笑着奉过一碟牡丹蝴蝶卷:“这是万大人的女儿万明昱亲手所制。”
朱成璧点一点头:“她倒是有心,只是不知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如今却是何般的模样?”
半个时辰过去,朱成璧只饮了一盏茶,余下的时间只是以手支颐,静静思索,终于,门外逐渐有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直到最终在门前停住,唯见月华映照下,有一个浅浅的影子在门上的窗纸上浮现。
朱成璧紧紧攥住手中的蹙金撒松花帕子,屏住了呼吸,刘采女被发落慎行司,怎会只是顶撞了摄六宫之事的自己那么简单?若只是出言不逊,凭借她的捐身救圣驾,已足够功过相抵,即便实在是悖逆、罔顾上下尊卑,也只消发落了暴室即可。若是投入慎行司,则必是大有文章。
紫奥城,最能杀人于无形的,并非是施法下咒,而是空穴来风,竹息放出去的那一番意味不明的话,必然是传得邪乎,那么,刘采女背后的势力,势必会按捺不住,既然自己已是卧床不起,自然是要趁了这大好时机杀人灭口。
那么,来者究竟是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侍立在侧的宫女眼疾手快,刷地点亮了房间四角的落地明灯,烛火辉映,却是潘才人一张惊惧失色的脸。
“原来是你!”朱成璧冷冷一笑,一把抓住案上的那一碟牡丹蝴蝶卷掼到潘才人脸上,厉声道,“与刘芸心暗中勾结,意欲陷害本宫的人竟然是你!”
潘才人被那斗彩的银边翘花碟子砸破了额头,一丝丝鲜血蜿蜒渗出,慌得方寸大乱,亦是张口结舌,瑟缩不止。
竹息的嘴角勾起尖刻的笑意,吩咐了一旁的宫女道:“刘采女都能挨上几道刑罚,潘才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千金贵体,一同让精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