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难以活命,你的祝氏一族,本宫的朱氏一族,具是难逃厄运。”
缠枝金牡丹点银杏叶熏炉中的安神香盈盈如细雾弥漫,熏炉上惟妙惟肖地镂刻着十二生肖,仿佛是一年一年流转过来。君看蛰龙卧三冬,头角不与蛇争雄。祝修仪看着那龙腾蛇绕,忽然觉得,三冬寒日,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
德阳殿,逸逸地沉静着,紫金阆云烛台上的烛光微微颤动,光影错漏,如纱窗上扑腾的小虫。恍惚间,烛火之中,似是他的身影,默默地望着自己,跟十二年前,毫无二致。十二年,一个生肖轮回,变得,实在是太多太多,而那一直不变的,才当真叫人感动。
祝修仪眼中的绝望之气如雾弥漫,神色越发地冷寂,如熏炉中的死灰,燃尽了,消弭了,洇没于尘土,再无转圜那一日。
朱成璧徐步上前,一点一点将她僵直的手指掰开,沉静的声音直贯入她耳中:“本宫可以保你安度此关,但是沈太医,必须离开京城,你便好好住着你的承光宫,切记不得再生出任何事端。至于今日这一席谈话,你我权当没有发生过。”
待到祝修仪被白芷扶着退了出去,竹息适时递过一杯沏得极浓的苦丁茶,低低道:“其实,祝修仪的法子并非十分的靠不住,况且,历来改朝换代,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娘娘为何要不抓住这次良机?即便事发,也大可推到祝修仪头上。”
朱成璧抿了一口茶,皱一皱眉道:“祝修仪此人,眼下看来,已是狠辣十足,本宫也并无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再说……”朱成璧狡黠的一笑,贝齿一闪,映出一点莹润的寒光,“我何时说过会错失良机了?”
两三日后,宫里的时疫已得到了控制。这次时疫虽是爆发现得突然,但处理得及时,并未出现大规模的传染。只不过,弈澹依旧是时醒时睡,仍在关雎宫里将养,玄清则好了不少,不像开始那般病得满嘴说胡话了。
浣衣局,崔槿汐得了金嬷嬷的吩咐,匆匆放下手中的衣服出去,却是潘才人侯在外面,忙袖着手恭谨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