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不过一小勺‘盐巴’而已,饿疯了的蛇蝎虫豸便都你死我活地争抢起来了,剑源庄成了个天杀的炼蛊皿!嘿!隋妖妇的‘紫金魔鼎’也比不上这个皿一半的厉害!我们炼的都是虫子,他们呢,练的是人!是全轩陆的所谓‘英雄豪杰’!嘿!……”
“我不明白……”方璘脑子里一片混乱,“前辈的意思是说,净族早就料到了靖安府的行动会导致怎样的结果?那为什么王大人他们自己却想不到?轩陆武林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人可以有同样的远见?”
“阉人立国已有百年,再算上盛朝的三百年,四百年间轩陆没出过一个武林盟主,也没兴办过一次武林大会。各门各派间长久没有比试、品评的机会,弄得谁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唯独记得的,是‘盟主’这头衔在四百年前曾有多荣耀。一旦这头衔摆在眼前了,自然便都不自量力起来了!王毅震当局者迷,朝堂上那些阉人可是旁观者清!”杨抄再灌了一口酒,两眼一大一小地斜睨着方璘,满含嘲讽,“听我说到这儿,你还以为你的对手只是李宏孝一人么?”
此时的方璘已经哑口无言了,他噙着药粉的手指还悬在左臂的伤口上方。
而杨抄的话尚未讲完:“你以为你们轩陆武林的最大敌人是谁?是督监?是内翊司?还是净族朝廷?告诉你吧:都不是!你们真正的对手,是你们的嫉妒心!”
“嫉妒心?”方璘喃喃着重复。仔细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
“又不好理解了?”杨抄对他的目瞪口呆会错了意,“仔细想想:就拿你和你爹来说,你们父子二人在全武林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打赢了我和追魂女尸几个,可最终结果如何?那些假惺惺的伪君子对你们可有犒劳?”
方璘记了起来。“没有,”他冷冷回应道,“李宏孝设局把我诬为凶犯,然后他们便都要抓捕我。”
“他们是要除掉你。”杨抄纠正道,同时一扬手,将牛皮酒袋抛过篝火——方璘下意识地将之一把接住,“独占鳌头的家伙,还能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