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州人生地不熟,就全仗大叔带路了。”
两声“大叔”唤得既自然、又大声,让赵九几乎呆若木鸡,打量向方璘的眼神更是古怪、仿佛只当方璘是个疯子。他口中说着“好说、好说”的客套话,脚步却着实有点怕得发抖了。
而与此同时,听到方璘唤一个净民为“大叔”,附近那些浊族小吏、闲散游民、以及刚要入城的路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朝他皱起眉,仿佛看到了最叫他们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一幕。
赵九和这些人的反应恰恰成了方璘的动力。
他索性挺胸抬头,把心中的自得与桀骜全都表现了出来,势要将旁人厌恶的目光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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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冰衣从小跟玲烟一起长大,二人名为主仆,情同姐妹。所以做主子的从不向她隐瞒什么,总是把所有见闻都跟她分享。
但有时她听了,却未必总能像主人一样保持平静。
“我的姑娘!”小舟摆动摇晃起来,“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未及笄的小女童吗?!那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让他上船来呢?”
玲烟闻言,却掌不住笑了。“你在说什么啊?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呢。”
“小孩子?”冰衣的火气稍稍降下,随即又陡升起来,“别骗我了!你刚才还说他看起来比你大一点呢!十五六岁了算什么小孩子啊!”
“所谓‘男女大防’,与其说是看年龄而设,不如说是看心思,”玲烟平心静气道,仿佛在教训小自己很多岁的妹妹,“心思里既视彼此为不可轻鄙,那么年纪再大又如何?况且他言行端正、品性纯直,我若对他还有所防范,那岂不反侮蔑了人家?”
冰衣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总结出一句:“姑娘说他品性纯直,这又有何依据?”
“用眼睛看就可以了啊。”玲烟答得不假思索。
“只用眼睛看?!”
“是啊。有的人,别人只能看得到他的脸;但有的人,却是将心也都袒露在外、叫人一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