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璘道,被牵动的伤口痛得他满头大汗。
“别胡闹!”琬莘低声斥责,“这里是忽鲁斯都司!你知道在草原里怎么找到路吗?你知道过冲灵关、去鸳鸯岭的路要怎么走吗?还是等见到了孙大哥,让他派人去找也不迟。”
说罢,又按着他、让他重新躺了下来。
而方璘此时重伤未愈,仅仅这样一番折腾便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抬起视线,看到了赶车人的背影,似乎是个普通牧民。而他们乘坐的车,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破马车。白茫茫一片的平坦大地上,只有他们在动。此外就是草原上的风,冷得仿佛尖刀,硬得仿佛弩弦,呼啸之声,又和鸣镝很像。
苍茫大漠,广阔得令人绝望。
方璘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来,“我们为什么要来忽鲁斯?孙琏宸不是在冲灵关吗?”
“为了追捕一群马匪,他率部队到塞北来了。”琬莘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很想再问问到底这里距京城有多远,但却害怕姐姐察觉他的恐惧,所以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心里还惦记着拓跋麒勋和李锦棠,眼下却已没有力气与琬莘争辩。
他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呼出一口气后,便又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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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堂里,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冻得人脸颊发麻。
家老孙云瑞和大管家孙仁坐在方敬信和封氏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客套话,无非都是“方大姑娘、方大少爷都不会有事”之类的,方氏夫妇越听越烦躁,后来干脆也不回答了。等了很久,李夫人才捧着手炉,慢慢悠悠地从内厢房踱出来。
“师弟、弟妹,昨晚身体不大舒服,就没去帮二位的忙,实在对不住。”她说道,脸上也是愁云密布,“想来令郎令嫒也是年轻好奇,再加上我那侄女的挑唆……真是愧对二位了。现在还半点消息也没有?”
孙仁摇了摇头。
方敬信的脸色越来越差,显然就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