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能引得民众暴乱、京营倒戈、武林人士群起响应,就连在位天子也……”方敬信双目灼灼,紧盯着拓跋麒勋的眼睛,“若没有个幕后组织穿针引线,本朝的士人又如何能造成这般影响?”
胡人少年嘴角上挑,挂起一抹别有意味的微笑。“方老爷想说什么?”
“拓跋少侠知道得这样详细,”方敬信道,“在下只是有些奇怪罢了。还请见谅。”
“爹!”方瑢听出父亲意思,立即就想抗议,却被拓跋麒勋一阵爽朗的大笑打断。
“方老爷怕两位小兄弟沾惹上什么麻烦人物,这是爱子心切,拓跋麒勋当然明白,”他说道,“不过请您放心,我只是一介行商而已,恰好在北境名声算响,同道中人多愿以情报相售,顺便我也就知道得多了些。至于什么‘幕后组织’嘛,我倒不信其有。此次民乱若是能有一点半点组织、而非自发生成的话,大概也不会败落得如此迅速——毕竟净军再强,还是老百姓人多势众啊。”
说到这里,他仰脖喝了一大口酒,直将酒碗里的烈酒一饮而尽。众人都以为他的话说完了,不料他放下酒碗,又似自语一般地加了一句:
“最多不过,是有人想渔翁得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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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话形容眼下情势,不能不说是贴切至极。”寝宫里,檀香袅袅,邓令寒斜躺在华贵的蟠龙御榻上,轻轻说道,“只是这样倒好。最怕的,是另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渔翁’便是那蝉,咱们把注意都放在蝉身上,若是还有黄雀盯着,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百里秋凰侍奉在侧,含笑回应:“太上英明。不过既然已料到这一层,咱们也便算不得螳螂了。”
“那你说,咱们算是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捕螳螂,而捕雀人则是黄雀的末日,”百里氏的笑容明媚而深邃,“假如螳螂突然变成了捕雀人,那黄雀,可不就连落荒而逃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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