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要轻视他。
朝廷财库空虚,将许多希望寄托在这对外商贸上,而明州港这几年是真的江河日下,往来的番商越来越少。
明白的,知道是因为本朝和靺鞨对峙引起的。
不明白的,只会认为是市舶司无能。
届时,杨提举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这口黑锅罩到邵璟身上。
也有旧人知道邵璟的来历——曾与吴七爷合伙做过海货生意、在明州城里有好几家商铺、田家窑场的养子、替番商混图罗出头送财产回归故里的人,多少也懂得些。
但杨提举不肯听,这些人也就不提了,只想着主官要收拾一个初来乍到的副手,再简单不过。
然而邵璟上船的第一天,就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那天点检的是一艘来自扶桑的船,船主牙齿不关风,说的话语音模糊。
市舶司配的通译得了杨提举暗示,借机把船主的话往歪处翻译,比如船主夸赞邵璟好人才,他就说船主讲邵璟男生女相,诸如此类。
人家夸邵璟业务熟练,他就说人家质疑邵璟不懂,让换个懂行的人来。
总之但凡男人、新官在意的,都被他挨着戳了一遍。
晓得门道的吏胥们听到这话,都不禁暗自叹息。
新来的监官但凡有点脾气,总要刁难一下船主,刁难之后,杨提举再搞点事儿出来,小事就变成大事了。
没料到邵璟从始至终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直到船主说完了话,他才问通译:“都译好了?没有任何错漏?”
通译笑道:“没有任何错漏。”
邵璟这才开了口,满口流利的扶桑话,比通译熟稔不知多少倍,听得那船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竖拇指,夸个不停。
吏胥们都惊呆了,听闻探花有才,但谁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精通番邦话啊。
通译目瞪口呆之后,还想借着脸皮厚装没事一样赖过去,却被邵璟当众问道:“你做这个差事几年了?”
他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