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又没面子又火大,也大声道:“不叫就不叫!”
“少说两句吧。”田幼薇呼出一口气,开门见山:“您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田父瞅着她,转眼间就回到了病弱模样:“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大夫……”
好容易打发田父喝了药,田幼薇抽空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和谢氏吃饭说话。
谢氏满肚子的火气:“一直就这么犟,我劝他说大势所趋,咱们家钱也够使了,你想去就去,家里的窑场日常就别开了,等着你那边需要再开,交给你去办,偏不听,还和我吵。
问我是不是被你收买了,给了我什么东西,他也可以给。这说的是人话吗?让他吃药不吃,吃饭也不吃,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忙……”
田幼薇安抚道:“我来了,以后啊,您拿主意,我来做,咱们不和犟老头儿计较,好不好?”
谢氏拉着她的手,眼泪掉下来:“让我别管,我是管不着,你们也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大的,我也心疼。”
秋宝懂事地给谢氏擦泪:“我是娘生的,您管我。”
谢氏忍不住又笑了,抱着秋宝使劲亲:“小心肝儿。”
次日,田幼薇一早起来,先去拜见程保良,和他谈了一下有关贡瓷份额的事。
程保良得到的消息和她的差不多,估计到修内司官窑正式烧造瓷器,贡瓷份额还得再减少一半以上,那个时候,就连田家窑场也剩不下多少份额了。
现在还活着的几家越瓷窑场,大概会再死掉一半,只剩下寥寥数家。
程保良爱莫能助:“谁能想到,我竟然是最后一任监窑官呢?”
田幼薇道:“那您没有想着去官窑那边谋个职务?”
程保良叹道:“家里有意为我另谋出路,他们不是很喜欢我总与瓷器打交道,大概明年春天就有消息了。”
那也没多久了。
能走的都走了。
田幼薇走到元宝山顶往下看,昔日往来繁忙的码头只剩下稀稀落落几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