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秀才被她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惹得一怔一怔的,沉默着签字画押,摁上手印,递一份过去:“你打算做什么?”
田幼薇道:“买卖生丝,您要是感兴趣,可以入股。”
廖秀才摇头叹息:“我不入股。”
江南盛产蚕丝,接连几年都是丰收,通往北方的道路因战乱而被封闭,价跌了好几成。
眼看春天就要到来,很快会有大量的春丝上市,这价还得跌,这生意真没那么好做。
田幼薇猜着廖秀才所想,有些遗憾,但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她笑着道别:“有劳先生,天色不早,我们该走了。”
也不管田秉是什么神色,“嗖”的一下跳出门去,走得飞快,就像害怕廖秀才反悔,把银票抢回去似的。
田秉又气又急,还担心银票给偷了,匆匆一揖,拉着邵璟追了出去。
廖姝从里屋走出来,好奇地道:“阿爹,他们还是小孩子呢,就算要答谢,也该和他们大人打交道,这么多钱……”
廖秀才淡淡地道:“你的一辈子远不止值这点钱。给他们这些钱于我来说心甘情愿,怎么花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若是真能还钱,那是你我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不还,甚至拿着这银子为非作歹,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廖姝道:“可是他们帮了我……”
廖秀才摇头:“你太天真了,几个小孩子,神神道道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且看着吧。”
廖姝不敢再多话,就连朝夕相处的刘项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陌生人的面目就更看不清了。
田幼薇有了钱,立时觉得天更蓝云更白,就连吹在脸上的冷风都是暖的。
她兴致勃勃地去逛生丝铺子,走了好几家门都关着,一打听,周围人都道:“谁大正月的买这个?家里的丝不知存了多少呢,都要长霉了。”
田秉也曾跟着田父跑过生意,大概知道些情形,细心一打听,脸都绿了,怎么也不肯答应田幼薇做这生意,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