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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我们又埋葬了一位同伴,就在老宋的坟堆后面,那棵营养不良的小树下。没有举行任何仪式,陪葬品不过是一只金戒指,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被单包裹着她的尸体。
就在那个时候刮起了大风,似乎是刮起了大风,天阴沉沉的,却也不见落下一滴雨来。
我们几人并排站着,大家尽力不去触碰一些伤感的话题,埋葬后便匆匆忙忙赶回了院子。如果不是要扶着泣不成声的茜儿,我巴不得撒开腿跑回去。
那时傻子正在院里玩石头,我清楚得记得,他把一块黑色的石头塞进嘴里,嚼几下,又吐出来。那一刻我希望自己就是他,我希望我也是一个傻子,我不要再为一条无辜生命的逝去而伤感,也不会为了生存而烦恼。
院外,王大爷为我在拖拉机处建的竹棚也被吹翻,我又重新钉起来,尽管自己不需要再住在那儿,整个院子如今已经空荡荡的,但我仍旧把它重新装好。
盒饭在院外的土堆前站了很久,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简单的吃过饭后,我们全部呆在一间屋子里,我们哪也不去,就那么坐着,不说话,也不睡觉。
紧闭房门,我们就躲在黑暗里,消极萎靡的情绪几乎传染了所有人,整件屋子里都弥漫着萎靡的气息。
最先打破平静的是浩南,“会好起来的。”他说。语气是那样的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就在前方。
“什么时候走?”我问他,此时我的左手已经拆了绷带,伤口不大,手也能动了,只是使不上劲。这样一来,我的左手几乎是废了,除了能拿一些简单轻便的东西以外,干不了任何事情。左手的颜色也不对劲,皮肤里总是一种紫黑色。
对于自己的状况,我是完全不担心,就算是残疾了我也不在意。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对自己的情况不再那么重视了。几天以来,对于死亡我已经司空见惯了,对于活着的渴望也不再那么强烈。要是换做以前,我早已经哭爹喊娘着要去找医生了。
“天亮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