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天空布满紫色的、红色的晚霞。
我老是绞尽脑汁地去回想,那些由钢筋水泥建造的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缝隙中渗出的斜晖到底是黄色的还是红色的,却总得不出答案。
时间真的很贪婪,有时候,它们独自吞噬所有的细节。
现在的我带着病重的身体再一次回首自己走过的路。我常常做梦,有些是噩梦,比如说梦到以前高中时代的一中操场上挂着腐烂的尸体,草地上血迹斑斑。我会很快惊醒,喘着气,浑身大汗。
------
我们离开了精神病院,两辆车在街道上飞驰。
我握住方向盘的手颤抖不已,时而握紧,时而松开,握紧,再松开。
所有人都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王大爷坐在副驾驶座上,汗珠从他皱纹的缝隙中划过脸颊,把胡子弄得湿漉漉的。
街道两旁,被惊动的丧尸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嘴呻吟一声,脸上苍白的皮被拉扯得快要撕裂一般,一条鲜红的腿拖在后头,裤子已经被撕破。腿上鲜红的烂肉在晚霞的照耀下就像要流出油来。
“我们去哪?”我问。同样在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知道该去哪,但也没有人愿意死在这儿。我们想逃命,却不知道往何处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得到了一个不明确的答复,但至少给我指出了个模糊的方向。
“往城外开。”老宋说。
我跟王大爷、胖子、老成、建业、宋警官还有两位女生坐在同一辆车中。其他人坐在由黄毛驾驶的车上,紧跟在后头。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往城外开,我想,往城外开?城外是哪边呢?路口的指路牌上唯独没有指明“城外”这个地方。正当我思考是该直走呢、还是左拐,或者右拐的时候。突然从左边冲出一辆大货车,我猛踩刹车,急忙打方向盘。
响起一阵尖锐的喇叭声。
“砰!”我撞进了一旁的报刊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