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滔滔又命人挖了两处莲池,架起葡萄藤,多植了松柏,乍然望去,与私邸的二院几乎一模一样。玥晗正学着走路,大头宝宝更爱连奔带跑,乳母们稍一疏忽,他就跑得没了踪影。如此,滔滔虽爱看莲花,却也不得不让人在莲池两侧围上高高的篱笆,又在篱笆下种了牵牛、紫藤、凌霄等藤蔓花,以防两个小稚童失足落水。
落衣掀帘进屋,道:“娘娘,张娘子求见。”
滔滔褪了衣衫,趴在凉榻上,宣了按摩教母椿湘在疏络肩颈,听见落衣说话,迷迷糊糊问:“张娘子?哪里来的张娘子?”
落衣回道:“是鸾鸣殿的张幼悟娘子。”
滔滔愣了楞,她差点已经忘记张幼悟还在宫里呆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不见,让她回去。”落衣见滔滔面露搵色,忙退出去,吩咐宫婢去廊房回话。
张幼悟穿了身素净衣衫,连绢花也未戴,只在鬓角簪了两朵白茉莉花,当是悼念先帝之意。她立在慈元殿廊房相候,思及往日,她在兰贵妃跟前伺候是何等风光,谁见了她不是三分客气,笑脸相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连皇后也不敢多言。
可如今,连使人通传一声,都得小心瞧着底下人的眼色。日头那样大,她也不知站了多久,额头密密冒着汗珠,擦了又擦。半响,方有人过来道:“皇后娘娘正在午歇,不许人打扰,张娘子回去罢。”说完,也不等人问句什么,就转身而去。
至新帝登基,已有三四个月,她虽有先帝口谕赐予官家做侧妃,可毕竟未曾下旨。她身处后宫之中,没名没分,太后皇后均不待见,处境颇为难堪。可偏偏又觉很不甘心,凭什么,顽劣如高滔滔都能入主中宫,而自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受兰贵妃娘娘亲自教养,比她高滔滔又差了什么?更可况,那人是倾心已久的十三殿下啊,无论如何,她也要搏一搏。
夜色垂幕,内侍省的点灯小太监脚下飞快,往宫中各处回廊殿宇中穿梭。华灯渐次亮起,从宫墙深处,有两排青纱宫灯徐徐而来,越过一重重的宫门,直往慈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