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目。”
赵曙将册子粗略看了,又吩咐往公主府和吕相府多送两对小孩儿戴的长命锁,高氏忙用心记下。诸事说毕,赵曙淡淡道:“若是没事了,就回去吧。”
高氏起身告退,转身时不经意朝寝屋望了一眼,只见与外厅相隔的月洞门上珠帘低垂,里面光线晦暗,只在窗边燃了两盏青灯,帘幕微恙,悄无声息。她不敢多看,微垂着头退至屋外。先前在外头候着还不觉冷,可从里面出来后,被寒风一扑,又想起寝屋里帘幕低垂、温暖如春的模样,忽觉这寒意是那么凛冽、那么刺骨,仿佛只经受一刻,都很难很难。
滔滔儿照旧睡到自然醒。
赵曙已然备好一切,只待她梳妆穿戴、食过早膳,就坐了暖轿往懿王府请安。懿王府朱漆大门一重一重开到最里头,府上子嗣众多,门前已停满了轿子、马车及各个世子府上随侍的婢女小厮。风雪早停了,到了巳时,竟能看见半空中悬着花白的太阳,温温的照满天地。
十三府上的家眷自然是到得最晚。
去内苑给王妃请安时,底下坐满了一众的媳妇,世子们都跟着懿王在前头饮酒闲话,孙子孙女们在院子里玩耍,只滔滔儿还被赵曙牵着,日上三竿了,才过来请安。
大殿下娘娘已近中年,身躯微胖,面色倒还好,她大声笑道:“滔滔儿倒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才商量着开饭哩。”赵曙忙赔礼,道:“她怀中身子,容易疲倦。昨晚上又守夜到五更,便起得迟了些,请各位嫂嫂见谅。”
五殿下的娘子名唤妍儿的,笑道:“你们也不算最迟,四哥也还没来呢。”又将滔滔扶到身侧坐下,朝赵曙取笑道:“你也快到前头和父亲喝酒去,可别舍不得滔滔儿。成婚都一两年了,还日日黏着,连请个安都拉着手不松,一点不知害臊。”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赵曙看着滔滔,滔滔使了眼色,他才道:“母亲,我先告退。”
懿王妃今儿欢喜,笑道:“去吧,劝着点你父亲,他如今身子不如从前,可别让他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