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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姥姥村后,已经夜里九点多了。我姥姥独居在村后的一座老屋里,当晚我决定跟姥姥一起住,平时陪她的时间就不多,做晚辈的,尽孝不一定要给老人买大房子、买各种好吃的营养品。孤独,是老人最大的苦恼。陪伴,是对老人最大的孝心,哪怕我们没有钱。
姥姥住的这栋老屋有100多年了,随着发展,村庄渐渐南迁,这座老屋现在孤零零地伫立在村后。
老屋不大,墙体全部是泥巴,斑驳不堪,像姥姥脸上的皱纹。房顶覆盖着麦秸,因为经受了太多年的风吹日晒,麦秸呈现出油黑油黑的颜色。
尽管如此,这老屋却非常宜居,冬暖夏凉。当年就在这里,我姥姥、姥爷把四个子女拉扯大。如今,儿女都早已成家,姥爷也在30年前因肺癌去世。剩下我姥姥一个人,守护着这老屋。
我们都知道,农村老人,是有一大堆故事的。这些故事听起来很玄乎,我相信这些故事都是基于某个事实,但口口相传,便被糅杂进了许多谬误和杜撰的成分,真假难辨。我听老人讲故事,我一定会亲自找到经历这事件的当事人求证的,这也是我的职业要求。
躺在炕上,姥姥跟我讲了一件她年轻时亲身经历的怪事。“看,我手上还有当年留的疤”,姥姥抬起左手腕给我看。
透过她手腕上深深的皱纹和密密的老年斑,我看到一条长长的疤痕。
姥姥姥爷刚结婚时,生活是异常的艰苦。在那时的大环境下,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姥爷于是来到青岛谋生:起先在港口上干搬运工,后来到粮食局负责看管仓库,直到生病去世。
姥爷是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他看管着几十个仓库,仓库里有大量的米面、花生等,但是他从来不假公济私。他认真的程度几近苛刻----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我妈妈小时候去姥爷那里,对着满仓库的花生流口水,但是姥爷一个都不让吃。
也正因为他这种性格,单位才信任他,让他负责管理仓库。现在的官员如果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