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奴娇闻言,一双眼睛却是向着熟睡中的孩子看去,桂花婶知她心中所想,只劝道;“婶子知道你是怕他对孩子不好,这宋淮安来咱村一年多,平日里虽然不大爱说话,可婶子也能瞧出来,他不是个歹人,不会薄待了芳芳。”
杨奴娇收回眸子,她说不出心头是何滋味,只轻声道;“婶子,我嫁来的时候年纪虽小,可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我既然嫁给了芳芳爹,这辈子,我都不会在嫁给旁人了。”
桂花婶闻言,二话不说,就将杨奴娇的衣袖一把卷起,那白如莲藕般的胳膊上,赫然点着一枚守宫砂。
“你瞧瞧,还想瞒婶子?你和芳芳爹压根就没洞过房,你这辈子,连一个男人都没侍过,上哪弄二夫去?“
杨奴娇小脸涨得通红,她慌忙将衣袖卷下,声音艰涩;“婶子,你甭劝我了,方家只剩下了我和芳芳,无论日子多苦,我总要带着孩子守下去的。”
桂花婶听了这话,只叹道;“你这孩子怎这般死脑筋,你瞧瞧黑子娘,这黑子爹刚死,人可是将一窝孩子都扔给了公婆,自个嫁人去了,再看看咱们邻村,谁家死了男人,婆婆不是赶紧儿将守寡的儿媳嫁出去,你就当不为了自个,哪怕为了让芳芳吃碗饱饭,你也要有个男人依傍才是!”
杨奴娇知道桂花婶说的不假,在村子里,若有守寡的儿媳,婆家是要想尽法子尽快将寡妇嫁掉的,不然铁定会被人说三道四,尤其是家里还有家翁的,更容易被人说闲话,甚至被说扒灰也是有的。
杨奴娇垂着眼睛,只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扪心自问,她对方纪昀的记忆是模糊的,只余下浅浅的一抹轮廓,她嫁来时只有十四岁,胆子又小,与夫君相守的那一日,她甚至都不敢去细瞧自己的夫君长得是何模样。
可即便他战死沙场,她也从没想过改嫁,而桂花婶最后那一句话,却又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
哪怕为了让芳芳吃碗饱饭,她也要有个男人依傍!
杨奴娇不由自主,又是向着熟睡中的孩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