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脚下,再抬头时忽然脸一红,颇为不好意思的扭过身,放下那百家衣,喃喃自语般说道,“她左不过闲着没事,看我靴子旧了才做一双给我。什么承情不承情的,赶明儿我去外头给她买两件首饰还她就是了。”
“那你可要留心选好的,要配的上她江南碧玉般的风姿才行。”我看他红了脸越发觉得有趣,索性逗他道。
他不再看我,憋了半晌,丢下一句,“大人如今学坏了,惯会逗弄我,说些有的没的。”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搁在床上的百家衣,回想着刚才他说话的语气和样子,忽然意识到,阿升过了年也该十五了,他已经长大成年。若是寻常人家,这时候已该议亲了。可惜,他做了内侍,此生再难和女人有什么瓜葛。
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内侍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所需,而对于这桩事,我尚且不能控制自己,既已无能为力,又如何劝慰他人呢。
天授二年的冬天便在一片安宁平静中度过了。新年过后,宫中最重要的庆典就要属上元节。
上元宴摆在太极殿内,皇室、勋戚并内命妇悉数到场。早在上元前,内务府便在太极殿丹陛上安放了七层牌坊灯,佳节当晚,由近侍上灯,钟鼓司奏乐赞灯,内宫监又准备奇花、火炮、巧线、盒子、烟火、火人、火马之类的鞭炮,以供燃放赏玩。
一时烟火表演完毕,在席众人皆恭贺陛下新禧。晋王是陛下祖父的胞弟,作为皇室最年长者,自然关心帝祚绵延之喜,“陛下怎么不将小殿下请出来,让我们看看,这大年下的,也让我们沾沾喜气。”
众人亦都随声附和,陛下令内侍暂停稍显吵闹的杂技表演,命人去东暖阁将小殿下请来。此时他已满百日,在乳母的精心喂养下,脸庞不再瘦弱可怜而变得饱满白皙,米分琢玉砌十分可爱。
“小殿下真是玉雪可人,一望而知是睿智福气的长相。”齐王妃端详良久,满面堆笑的夸道。
齐王横了她一眼,“说些废话,小殿下是陛下的长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