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仲神色一凛,有些狐疑的看着我道,“老夫在京时,常和一位内廷中官切磋画技,辞官南下前便将那副湘夫人图赠与这位中官,他后来曾修书与我,告知他已将此画进献于陛下,此事就在老夫离京不久之后,请问先生是否与那位中官相识,是在他的宅邸见到那副画的么?”
我颌首,诚恳说道,“先生所说之人应是御用监孙泽淳,他与在下同是宫中内侍,也曾多次向在下称赞先生画艺出众笔力不凡。”
他面色一沉,怫然不悦道,“中官此行,是受了孙秉笔所托,来劝老夫进京应画院待诏一职么?”
我摇头,知他会错我的来意,安慰他道,“先生请放心,在下没有受任何人之托,也无意劝说先生做心中不喜之事。”我见他眉宇间尚有忧虑,就将那日我劝说陛下,与其召他进画院不如放他自在吴中逍遥写意的话,以及陛下最终的决定和盘告知。
他听后面容和缓,深深呼出一口气,放松的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孙秉笔日前多次修书来百般劝说我应征画院工作。老夫在京数年殚精竭虑辛苦自睢,最终却一无所获,对仕途早已了无期待。
好容易在此间寄情山水,戏墨弄翰以自娱,方才找到人生真味,岂能再为浮名将如此快乐抛闪。”他自嘲的笑了笑,对我拱手诚挚的说道,“适才老夫无礼之处,请先生见谅,也多谢先生能为老夫在陛下面前进言。我看先生年纪虽轻,却通达明礼,想必在内廷之中位列尚在孙秉笔之上吧。”
他问的真诚,我亦无法再遮掩便将姓名身份都告知于他,顺带起身向一旁有些吃惊的许子畏赔礼道,“在下身份确有不便之处,故此隐瞒。请许先生原谅在下不诚之罪。”
他二人亦起身行礼,我们一笑泯过此事。
“元承想向先生求赐适才那副画作,且素闻先生楷书当世无双,元承冒昧,请先生再赐书法一卷。”我向萧征仲说道。
他当即应允,随后拿出一副小楷所书醉翁亭记,但见其文字精整挺秀,冰清玉致,银钩铁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