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判断是一种快乐,隐隐预见是一种快乐。”这是木心《已凉未寒》中的句子,仅对文学家而言,所以杨万无法在他的判断和预见里感受到快乐,相反,从他作出那个判断起他就如坐针毡,片刻不得安宁,因为他不知道依照判断作出的行动会不会有如期的反应。明明是一个警察对犯罪嫌疑人的猜想,却如情人间的揣度: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即使对李金龙杨万也没有在一开始就透露自己的计划,他不想看到李金龙质疑他的计划——连他自己也会纠结的行为,怎么能保证别人的认同?杨万必须感谢舅舅,舅舅在听了他的话以后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只是再三斟酌如何尽快做好自己的事。
从来等待都是漫长的,况且杨万要等几个步骤,而那个最重要的一环还是不确定的。
每天杨万还是和平常一样工作,这是在别人眼里的杨万,只有杨万知道自己的心思并不在此处,也不在此时,他在等那个未知的时间未知的地点。
他终于接到舅舅的电话:“已经联系好,明天过来清理。我承担了一大半费用,理由是我家的平房刚换了木地板,如果被淹,损失将远远超出我为清理下水道付出的,其实我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让你久等。”杨万没有和舅舅说“谢谢”二字,那种信赖和支持谢不了也不用谢。他想象不出舅舅是如何在夜深的时候把垃圾箱里的垃圾转移到下水道里,还有舅妈,她是那样一个爱干净的女人,她说:“我会和你舅舅一起帮忙。”——都是因为他的计划,他需要一条堵塞的下水道。如杨万的父亲所说,杨万有破案的强迫症,那么那个凶手是不是有作案的强迫症?为什么凶手杀死被害人的时间恰好都在下水道清理以后?清理下水道的时间不是凶手能控制的,有一种可能,当凶手看到清空的下水道,他就想到他必须做点什么,比如杀人,然后抛尸于下水道,就是说凶手作案的冲动或导火索很可能是清理后的下水道。
杨万这时才和李金龙说出他的设想,下一步他需要李金龙上场。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