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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额娘房里出来,我拐脚进了小海的院落。四间大屋环绕,中庭种着数株芭蕉,此时阔叶微拂,绿意斐然。月华正对窗绣女红,她身穿素净的白纱裙,绾一方斜髻,很是娴静端庄。她一见我,忙起身让座,又命丫头上了茶,亲自呈予我。我道:“你也坐。”她却只管立着,两眼满是期许,问:“额娘怎么说?”我没敢直接回额娘的话,只淡淡道:“依额娘的意思,要等阿玛回府再说。”月华脸色蓦然一沉,垂着莹白小脸,半响都不回话。我又道:“小海何时到哪儿去了,你可知道?”月华摇摇头,道:“他天天在外头,衙门里上的是闲差,大半时候都是应承人喝酒。他不说去哪儿,我也从没问过。”说着,她的眼泪簌簌往下落。花案上养着两盆君子兰,姿态优雅,如一方美人。其实月华不比任何人差,且秉性温和,从不娇气,配小海这混账小子,完全是处处有余。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道:“小海娶妾之事,我会写信告诉阿玛,你先别急,且等着消息。”月华哪能不急?可她是有教养的官家闺秀,从不大吵大闹,便是再心焦如焚,也秉持着应有的礼仪。她福了福身,道:“有劳了。”托了十四用官府的邮差,不过小半月,阿玛便有了回信,先是对小海声色俱厉骂了一顿,然后又让账房的人不许给小海支取银两。话虽如此,但隔得千山万水的,总有顾全不到之处,更何况,还有额娘惯着,小海依旧逍遥快活。十四见我忧心忡忡,道:“一个小鬼头罢,要摆平他还不容易?”我撑着脑袋笑道:“你可有好法子?”十四眉梢一挑,道:“爷法子多得是!”我道:“别卖关子,快快说来。”十四随手翻着账目册子,道:“明儿我去礼部寻他部门的管事,随便寻个由头关他几天禁闭,再让人把那青楼女子送到南边儿去,不许两人联系,我保管没得两三月,此事再无人提及。要小海再不听话,就别想那女子活命。”我还从没有利用过十四的权势强逼别人做事,人家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实在太狠了些。十四哎的一声,道:“也就你们家的人婆婆妈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