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纹亮缎袍子,挽着一字头髻,压着两朵粉红透白的堆瓣牡丹,衬得肌肤如雪,半点不像落胎虚弱之人。
耿格格面上讪讪,道:“昨儿爷回府了,咱们没事嗑叨嗑叨。”
爱莲转过窗户,从大门入,进了水榭厅里,眉眼弯弯道:“我方才在水边扑蝶,偶尔听得你们说谁“买药”“堕胎”之类,是在说谁呢?”她喜笑颜开,脸上没有一点儿怒气。水边哪有什么蝴蝶?她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
武格格气性上涌,道:“你连“买药”“堕胎”都听见了,没听见我们说谁啊?”宋格格知道武格格嫉恨上回年格格让自己吃了假药差点命丧黄泉之事,忙做和事佬,道:“我们谁也没说,就是论起过去家中的事情罢...”又拉着武格格往外头,道:“你不是想吃热乎乎的燕窝粥吗?我那里熬着呢,你同我去吃...”
耿格格一见如此,甩了甩绣帕,道:“天儿真热...”
一径也去了。
水榭的风很大,猛的灌入衣袍,几乎要将爱莲横腰吹起。她瑟瑟发抖,胸腔里犹如炙烤般的热气滚滚涌入脑中,烧得她头昏目眩。碧儿看爱莲站立不定,小心守在旁边,道:“格格,您怎么了?”爱莲眼中闪烁着两簇火苗,反手便是狠狠一掌,道:“贱人!”
碧儿未有防护,冷不丁挨了一掌,身子一斜,便倒在地上。她不敢喊疼,翻身跪下,直嚷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甚至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傍晚时候,后门当差的奴才偷偷摸摸进了爱莲院子,递上陈二少爷的纸条便隐没在夜色里。爱莲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明儿卯时见。”底下落款是一个“陈”字。她瞪大了眼看着,恨恨将纸片揉成纸团,又摊开了撕成粉末。
她提笔给季子然写了一封信,命他在雍亲王府的后街巷候命。
季子然待年羹尧忠心耿耿,跟了爱莲后,待爱莲亦是忠心耿耿,爱莲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他季子然的任务,就是听从爱莲的话,助她清除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