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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坑坑洼洼,马车一路颠簸,我胃里难受,既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气力。到了凌晨时候,马车渐渐停了。我不知发生了何事,掀帘子往外看,黑雾绵绵,数百盏宫灯蜿蜒在山道之中,有侍卫骑马飞奔而过,嘴里高喊:“百米后驻跸鹅坊行宫。”洪亮的声音悠远深长,很快消失在后头。
玟秋从我怀里抱过阿醒,担忧道:“总算要歇息了,不知行宫如何,烧水用膳等方便不方便。”我怕晕车要吐,连口水都没敢喝,此时面色苍白,双唇干裂,什么话都不想说。过了会子,马车开始挪动,一步一步的挪,走走停停,百米的路程既然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彻底停了,外头吵吵嚷嚷,我掀起帘子,却不知往哪边下车。四处都是人、马车、箱子,四处都是黑糊糊的暗影,正是恍惚,十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伸开双臂道:“薇薇,这边。”我悬着的心顿时落下,跳到他怀里,他稳稳的接住我,又去接阿醒。
阿醒揉了揉眼睛,惺忪道:“阿玛。”
十四道:“抱住阿玛脖子,趴在肩上不要松手。”又腾出一只手牵住我,道:“走,跟爷进院子。”玟秋见势,领着贴身的丫头嬷嬷连忙跟上,张芳芳则指挥生下的奴才卸行李,将大口箱子搬到十四贝勒院子。十四走得很快,沿着长廊左转右转。我小腿酸麻,但没有说,我知道他定是有急事,想着快些安顿好咱们母女,再去办旁的事。
到了一处两进两出的四合小院,两名行宫的宫女跪在门前行大礼,道:“给十四贝勒请安,给福晋请安。”十四看也没看,一入往里。宫女起了身,随在旁侧道:“这些日子由奴婢主管院子的吃穿用度等,主子若有吩咐,只管吩咐奴婢。”
十四嗯了一声,道:“院里的事皆听福晋做主便是。”院子并不算大,但假山流水,枯枝落叶,摆布都极为别致。穿过抱厦,进了正屋,里头宽敞透亮,架着紫檀木鎏金富贵海棠缠枝大床,铺着蜜合色倭锻被褥,珠帘垂垂,发出稀碎清扬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