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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从宫里回来,听说二格格病了,便往正院探望。福晋一宿未眠,衣冠未解,连头上戴的花儿亦是昨儿摘的。四爷随手往壁橱花瓶里掐了一朵兰花,压在福晋鬓角,道:“二格格身子骨弱,缠绵病榻,辛苦你了。”福晋规规矩矩行了礼,道:“辛苦倒也罢了,心里实在放不下她。”四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明儿我去太医院走一趟,请个善治小儿病的太医进府瞧瞧。”福晋疲乏的神色里略有欣悦,道:“谢爷惦记。”
两人坐在炕上说话,自有丫头捧上茶盏,福晋接过,亲手递到四爷手中,四爷想着今儿早上康熙让他追查皇太子部下贪腐结党一事,只觉头大。他把花瓣形翡翠茶盏端着手中,望着碧绿的茶叶静默不语。福晋好不容易哄着二格格睡了,本欲倒头补觉,四爷来了,不得不强打精神侍奉,一时没有忍耐住,张口打了个哈欠。
她忙起身,福身道:“臣妾失仪,请爷恕罪。”
四爷顿了顿,道:“坐吧...”他眉心微微蹙起,道:“二格格要你照料,后院大大小小的事你也要看管,爷知道你是有心无力。”又道:“李氏和钮钴禄氏都是府上的侧福晋,正儿八经的主子,你当分点事务出去,别总一个人揽着。”福晋心里打了个咯噔,四爷甚少说这样的话,其意味不言而喻。事务分出去...权利也会跟着分出去。
李氏屋里有弘时和大格格,钮钴禄氏屋里有弘历,没一个能让她真正省心。
福晋不动声色,道:“家事繁杂,诸事没头没叙,一经易手,我担心她们误了事。”四爷道:“你把她们带着身边教导,慢慢的就会了。”又道:“弘时该成亲了,你在京城世家里头留意着,若有合适的人选,先挑来放到弘时屋里。”弘时虽然叫福晋为额娘,但福晋从未真心当他是儿子,婚事上自然也不上心。眼下听得四爷提及,忙道:“看我忙糊涂了,早就想好要给弘时挑格格,一来二去竟差点忘了。”
四爷倒未责怪,只道:“以后有李氏和钮钴禄氏帮你,当可清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