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只是把我和查文斌带到县城里去做了记录,登记在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那是1976年的腊月。过年前,我收到了北方寄来的照片,我、胖子还有袁小白跟查文斌的合影,不知道他们三人有没有各自收到。
1977年农历春节,我曾经去过五里铺,但是查家没有人,听他们村里的人说查文斌走了,在一个月之前和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一块儿走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家,两间土坯房,有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枣树。过节,家家户户贴红挂彩,唯独这家门框上写着一副白底黑字的丧联。
1978年,我是在洪村度过的,父亲的问题基本被调查清楚,他是被冤枉的,母亲也同样清白。但是经历了这一波折腾之后,他们俩都老了,一下子就头发花白,因为常年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我的父亲得了严重的关节炎,以至于再也不能下地;而我的母亲也同样落下了病根,她的腰受到了重创,据说是被那些人用碗口粗的木棍打的,原因是她不愿意指认我父亲是个特务。
1979年,我已经成年,家道也开始中落,在农村,失去了劳动力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我的家曾经只剩下半个番薯,父亲让给母亲吃,而母亲则说自己不饿,最后谁都舍不吃而喂了老鼠。那一年,我开始接过家庭的重担,同样因为治病和生活欠下了六百多块钱的债务,在那个年月,对于我这样的家庭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1979年五月,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后,我准备放手一搏,卖掉了家里的一头猪凑了路费和很多人一道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深圳,那时候还是个小渔村,我的目的地是广州。这里对我而言是陌生的,我听不懂那儿的语言,也吃不惯那边的饮食,但是每天都有无数像我一样为了讨一口饭吃的人来到这里,而我也正是开始了露宿街头的生涯。
广州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我每天都在街上转着只想能够糊口。我没有多少文化,我也没有社会经验,扛过沙包,也去工地搅拌过水泥,力气和二三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