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儿时曾经和他一起念过书的同学。我对他笑了笑,他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很幸运,我和他分到了同一个组,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却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野人屯。
我们被各自的人领上了绿皮的火车,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火车。我和他,还有十几个孩子被分在了同一截车厢,火车沿着铁轨一路向北,途径站点的时候都会陆续上来人,这些人都和我们一样,他们的父母或多或少在那场运动里受到了浩劫,而他们的子女则被要求隔离送去远方。
途径上海的时候,车上来了两男三女,其中一个女孩子长得特别白,她的眼睛大的能出水,梳着很流行的齐刘海,短耳发,脚上穿着一双当时几乎罕见的皮鞋。他们几个人挤在一块儿用方言交流和其它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些人似乎都刻意避开着那个女孩不和她交流,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整天眼睛里都沾了泪水。
火车拉着我们一路向北,过了黄河以后不断有人下车又有人上车,我也不知道究竟这是到了哪里了,只晓得外面的空气越来越冷,窗外原本绿色的土地也逐渐由黄色代替。
已经过去五天五夜了,车厢里还剩下最后四个人:我、查文斌、那个女孩还有一个胖子。连负责看押我们的那个人都在前一站下去了,而我们依旧不知道要去何方。
车厢里一片死寂,因为有要求不准我们互相说话,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呼噜声和喘气声陪伴我们的就只有铁路的“况且、况且”。我们的口粮都是自己准备的,临出发前,我的婶婶给我准备了不少饭团,南方人吃不惯面食,就用粳米加一点糯米混合起来做饭团,里面包着的是咸菜。糯米不容易消化,这玩意吃一个能顶半天,过去日本人打仗随身的军粮也是这么做的。查文斌的口粮是黑乎乎的馒头,不过早在一天前我就看见他把最后一个馒头也吃了,而那个女孩则自从上火车后就什么都没吃过。
又是一站到了,我们四个人里的那个胖子也下了车,临走前,他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互相道了声保重,这是我们